67.血核

  夏歌懒得废话，直接用行动给出回答。
  她猛地一掌打在地面。
  大地掀起层层石浪向前翻涌，直扑那抹红发身影！
  攻势来得太快，红发女还没来得及反应，脚下便猛地塌陷。她刚稳住身形，却又见一块巨大砖石直直砸来。
  她挥臂化刃，将那巨石从中劈开，却没料到裂缝后还紧跟着一枚银亮子弹飞速袭来。
  红发女瞳孔一缩，极限后仰，险之避开。可还没等她喘息，数枚子弹又从四面八方射来。
  “砰砰砰！”
  她竭力闪躲，那些子弹却像长了眼睛般，死死追着她的闪避轨迹。
  终于，“砰”的一声，一发擦破肩头，鲜血飞溅。紧接着第二发击中了腰侧，震得她连退数步。
  她痛哼一声，正欲虚化，却忽觉自身被一股山岳般的恐怖压力狠狠向下碾压，动弹不得，最终膝盖重重砸地。
  夏歌抓住机会，又是一枪。子弹在半空炸开，化作符文流转的银色锁链，将跪倒在地的女人牢牢缚住。
  战斗很快结束。
  红发女人低着头，粗喘着气，一动不动。
  确认对方再无反抗之力，夏歌这才松了口气，慢慢走上前。她俯视着被束缚的女人，语气难掩得意：“你输了。”
  “说了让你跟我打一架。怎么样，没让你失望吧？”
  她蹲下身，继续道：“看在你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，这次我可以不追究。符链十分钟后会自动解开，以后别再来招惹我——”
  红发女忽然抬起头。
  那双眸子猩红似血，瞳孔深处诡纹蠕动。
  她舔掉唇角血迹，笑得肆意：“放松太早了，小公主。”
  夏歌心中一惊，暗道不好，可为时已晚。
  精神污染已发动。耳边挤满千万恶灵的痛苦哀嚎。天地扭曲，视野中全是眼球。墙上、地上、空中，无数颗眼珠密密麻麻地盯着她。
  她踉跄一步，身形短暂晃动。
  仅仅一秒。
  但这一秒却足以让红发女震碎身上锁链，扭转局势。
  夏歌刚一回神，就感到腹部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。女人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她面前，一记毫不留情的上勾拳，狠狠地击中了她的小腹！
  若不是夏歌在最后关头本能地用能力强化腹部，这拳恐怕能直接将她切成两半。
  但即便如此，剧痛还是让她眼前一黑，猛地向后飞去，重重撞在墙上。
  “咳……咳咳……哈……”
  她半跪在碎石堆里，口中泛起血腥味，额头直冒冷汗。腹部的剧痛几乎让她就此晕厥，五脏六腑仿佛破裂。
  红发女人似乎在朝她走来。夏歌侧头，瞥见不远处自己那把银枪。她咬牙，用尽全力朝那扑去！
  但对方的速度却比她更快。
  “咔。”
  枪被踩得粉碎。
  夏歌强撑起身体，可紧接着又是一记猛击将她轰飞，身体深深地砸进几十米外的墙壁里。
  “哈啊……哈……咳咳……”
  她顺着墙缓缓滑落，双膝跪地。脸颊忽然感到一阵风压袭来！
  夏歌睁大了眼睛，看着眼前的残影快速逼近，几乎已经能预料到死亡的降临——
  指尖，停下了。
  就停在距离她眼球不到一厘米的地方。
  “是你输了。”红发女收回手，笑眯眯道。
  血光一闪，坚硬的血链瞬间缠住夏歌全身。
  夏歌大口喘着气，浑身发抖。
  红发女缓缓蹲下，与她四目相对。
  “还说不是乖宝宝。”她柔声说着，伸手轻轻拂开她脸边凌乱的碎发。
  “吸血鬼与猎人的战斗……从来都是生死斗争。知道了吗，小公主？”
  说着，她握住夏歌的手，将她的中指送到唇边。先是舔了一下，随后含入口中，用力咬下。
  “唔……！”
  夏歌浑身僵住。
  指尖被咬破，女人眯起眼睛，贪婪地吸吮鲜血。她舔着那道伤口，直到血止住才慢慢松嘴，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。
  “味道还挺甜。”
  她没有放开夏歌的手，而是接着将那根沾满津液的手指，带到自己喉间。
  原本扣上的纽扣早已在搏斗中崩飞。她拉着夏歌的手指，从喉咙一路向下，划过裸露的胸乳，最终停留在小腹。
  那里微微跳动着，红光在皮下一闪而过。
  “你应该摧毁这里。”女人垂眸呢喃，声音意外温柔，“这是夜族最脆弱的地方，血核。只要毁掉它，就能杀了我。”
  “可你没这么做，还想放过我……啧。”她摇了摇头，“太天真了啊……你怎么知道我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呢？”
  她掰着手指似在估算：“我数数啊……嗯……死在我手里的人，少说应该也有上万了。”
  “混蛋……”夏歌气得发抖。
  红发女又笑着拍了拍她的脸。就在这时，她忽然越过夏歌的肩膀望向遥远的夜空。眼神微微一眯，似乎看到了什么。
  下一瞬，她又笑着把目光转了回来。
  “时间不多了。”
  她忽然一推，将夏歌按倒在地。
  “住手！你要干什么？！”夏歌惊叫，下意识地挣扎。
  “还能干什么？非礼你啊。”女人懒洋洋地答道，开始动手扒她身上的衣服。
  夏歌瞪圆了眼，气得满脸通红：“……你，你疯了！！死变态给我滚开！！！”
  她拼命挣扎，怒不可遏。羞耻、愤怒、恐惧……所有情绪一起涌上心，眼眶都泛红。
  今晚到底是怎么了？！又被羞辱又被暴揍现在又要被当街猥亵……她就从没这么屈辱过！
  “呜神经病……你，你别碰我！你要真痒了就去找刚才那几个女人捅啊！”她咬牙切齿地骂。
  “欸，别乱动嘛，不好脱。”红发女头也不抬，像拆快递似的把她翻来覆去，三下两下就将她扒得只剩下最后一层贴身底衣。
  夏歌又羞又怒，身上的血链却纹丝不动。她死死咬住下唇，几乎是绝望地闭上眼，准备认命。
  然而，预想中的侵犯并未降临。耳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。
  她困惑地睁开眼，才发现红发女不知何时已经蹲在了一边，嘴角叼着符纸，正兴致勃勃地把她口袋里的东西一样样掏出来，往自己衣兜里狂塞。
  “哇哦，这符好像还挺值钱的……诶？这不是……哇，这个不是限量款吗？哈哈哈哈发财了！”
  夏歌呆呆地看着自己的珍藏就这么被对方洗劫。几秒的呆滞后，比刚才还猛烈百倍的怒火直冲上来！
  “放下！！你给我放下！！！”她怒吼，几乎气哭。
  女人头也不抬：“做梦。”
  她甚至还故意转过身，背对着夏歌，翻得更起劲了。很快，她又抽出一个精巧的封印器。
  “不行！！！”夏歌气得眼泪直飙，“那个我花了整整四年才做好的！还给我！”
  “真的吗？”女人闻言，居然惊喜地回过头，“那我更要偷了。”
  说完还冲她做了个鬼脸。
  夏歌差点气晕过去，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血被一件件偷走，心疼得像被凌迟。
  这时，红发女从她的裤兜里摸出了一块传讯石。她挑眉：“这就是你去会所拿的东西吧？”
  她端详片刻，又随手把它丢回夏歌身边：“还你。”
  夏歌咬牙切齿：“你，你……”
  将所有东西装进自己口袋后，红发女满意地站起身，似乎打算离开。但刚走没两步，却又折返回来，脸上一副不怀好意的笑。
  她弯下身，伸出舌头，慢慢在夏歌脸上舔了一口。
  “呕——你！！！”夏歌恶心得拼命扭头。
  红发女看着她那副嫌恶的表情，笑得更欢快。她捏住夏歌的脸颊，咬破自己的手指，用血开始在她脸上抹抹画画。
  过了片刻，女人拉开点距离。她看了两秒，然后——
  “噗——”
  “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！！！”
  女人爆笑出声，笑得眼泪都飙出。她掏出破旧的手机，对着夏歌脸就是一顿狂拍，最后把屏幕给她看。
  “你看看你现在多丑哈哈哈哈哈哈哈！”
  屏幕里是一张由鲜血画成的小丑脸。夏歌看着自己滑稽的面容，泪流得更猛，泪珠大颗大颗地往下掉。
  就在这时，红发女的笑声停顿。她的目光再次越过夏歌的肩膀，望向了远处的高空。
  片刻后，才重新低下头，对夏歌眨了眨眼。
  “啧，真可惜。本想多陪你玩一会的。”
  说完，她将夏歌拖入一旁的巷子里，把脱落的衣物一件件给她重新穿好。
  将这些做好后，红发女看向夏歌，轻声道：“别怕啊，血链两个小时后会自动消失。”
  巨大黑翼展开，几乎遮天蔽月。
  她轻轻振翅，飞入夜空，只笑着留下一句话：
  “再见，小公主。”